偶然Fortuitous |
相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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稚情Young Yearning |
從此From Now on |
願意Yes I Will |
歧路-或然Crossing |
別離Going Away |
思念Longing for |
幕落-必然The Curtain is Dropping |
點燭Lighting up the Candle |
我因緣擔任了2000年廣播金鐘獎「流行音樂節目」與「流行音樂節目主持人」獎項的評審,有幸聆聽了來自全臺近八十個優質節目,真有「金闕曉鐘開萬戶」之感,不禁為節目的自由奔放動容。
回顧我在近二十五年前(1960年代末葉)擔任流行音樂節目製作主持的時候,工作環境雖不能稱為遍佈「白色恐怖」,但絕對有「白色障礙」,不僅選播歌曲必須先審後播,更不能和聽友交流互動。播音室不能算大,而廣播人的創意牢籠更小,動則得咎。
今年廣播金鐘獎轉為民辦,為避免小電臺有遺珠之憾,故邀請相關領域的「前輩」擔任評審,取其與這個圈子「有點黏,又不太黏」之義,以迴避利益衝突的可能性。本組五位評審中,四位都是流行音樂創作或研究的耆宿,只有我是以曾經製作主持流行音樂節目的實務經驗濫竽充數。我在列中,與其說是評審,不如說是欣賞與見證。
這樣自我定位,並非謙虛,實在是見證了二十多年來,流行音樂節目製作環境的大不同。我注意到,當前節目在選曲風格上,以及主持特色上,有許多是當年沒做到、或是無法做到的地方。
在節目製作上,專題化、風格化、類型化非常普遍,以語言分:除了以往的國語榜、臺語榜、西洋榜外,還有哈日榜;以曲風分,小眾導向的十足,如:重金屬、新浪潮、雷鬼…等;以時代分:三十年代的上海灘、日據時代的老港都…俱全;以節慶分:情人節、耶誕節…不缺;有結合八卦話題的:如「X file」專題;有戲劇化的:如以歌曲配合插科打諢的悲喜劇等。以歌手個人作專輯的很多,而很「另類」的則有「同志專題」等。
播放歌曲的內容除了一般抒情敘事,還有抗議、政治、以及非常露骨的描述男歡女愛(或男歡男愛、女歡女愛)的肢體行為。大凡人類可能的活動,無一不可以吟詠。有些非商業歌曲,演唱者雖不重職業表現,但真情摯意,亦能令人神往低回。
二十多年前,「哈日」固然不能,「上海」便是附匪,同志音樂更是想都不能想的。我們只能播放「淨化歌曲」,也就是經過新聞局審查通過的歌曲。
1970年代,我當時是臺大四年級的學生,以兼任身份參與製作中廣的「歌星之歌」,共同主持人是石元娜小姐,另外擔任中廣海外部「寶島之歌」和「新聞點滴」兩個節目的製作撰稿。會做起音樂節目,可能和我曾是所謂「第一代民歌手」有關,自己也寫了不少歌曲,但在爭取新聞局審查通過上,可謂全盤盡墨。
這段故事,請參考「我,被禁唱的民歌手」。
以下是中國廣播公司和大華晚報同步的「我唱我歌」「廣播-專欄」主題曲。我是節目的共同主持人(和石元娜小姐)以及專欄的主編。當時是為釣魚臺事件、杜鵑花學運而寫。
我唱我歌
我的皮膚,有黃河那樣亮,
我的眼睛,有南海那樣深,
我的軀體,包藏著五千年的熱,
中華呀中華!思念你絞斷我的腸!
我的舌頭,為我中華唱,
我的鮮血,為我中華流,
我的骨灰,要灑在這塊土地上,
中華呀中華!且等著今朝看我強!
今朝看我強!
歌詞的原詞是「中國呀中國!」但為了當前的政治正確性,現在改為「中華呀中華!」
70年代正是臺灣經過30年生聚,開始崛起的時候。而當時的臺灣,是真正的文化中國。熱血青年歌詠「今朝看我強!」,是相當寫實的,也是政治正確的。
不料,30餘年後,另一個中國崛起,原來在臺灣的政治領導者中,卻發生了是否要放棄歷史與文化遺產的爭議。
自我定位的認同,其實是許多圓中圓的選擇。食衣住行,我是臺北人;生根展葉,我是臺灣人;文化血緣,我是中華人;但把所有現實物慾放在一旁,生為萬物之靈,能夠仁民愛物,我是「人」。
如果你喜歡這首歌背後對歷史承先啟後的一種熱切,你唱「中華」、唱「臺灣」、唱「中國」,敬請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