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臺劇,電視劇,國劇,歌劇
大學時代,就文學的類型而言,我最有興趣的是戲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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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出版過電影劇本:「不用槍的戰爭」電影劇本,刊在「前衛」叢刊。
這部劇本,最早是以舞臺劇形式寫成,當時青輔會爲了鼓勵青年創作,設立了中國青年劇展。我以此劇本獲得過1973 青年劇展舞臺劇徵獎、多幕劇類的「中影獎」,這是當時對戲劇有興趣的青年,唯一可以投稿的地方。
時為國家將財富分享予人民的1977關鍵年之前,堂堂國家部會、鼎鼎大名李煥,贈的全國性獎牌是這個樣子(如圖)。
不過,在《棋王》電影中,相同年代,大陸棋王的冠軍盃是一只漱口杯。
臺灣與大陸,在許多根本沒想到的地方,都自然進行著「臺灣先導實驗,大陸擴大實施」,兩岸在各方面先後推進,我們要珍惜這樣的經驗。
借北大反內戰學運
寓意臺大杜鵑花學運
預言六四天安門學運
原劇名「三與一」,是講大學中3位男學生、和1位女學生的故事,真正的劇情,是1970年代初發生在臺大校園內的「杜鵑花學運」,我剛好都認識他們。3位男主角分別是:激進派、溫和派,與國民黨的反制派領袖,以及一位吸引了3位男主角、影響了運動走勢的女主角。男主角之一,後來當到部長。
當時的政治社會環境,不可能寫臺灣學運故事,所以,我就把場景搬到1948年,北京大學的「反飢餓反內戰」學運。
當時,我還沒去過北大,而可考證資料幾乎沒有,所以,我是以臺大的校園景物來寫。幸而抗戰勝利後,北大校長和臺大校長相同,都是傅斯年先生,也繼承相似的學風與理念,也不算太離譜。
因為是戲劇,除了我經驗的「杜鵑花學運」情節外,我自然也添加了自己的想像、創意、與預言。
沒有想到,十餘年後的1989年,大陸發生六四天安門事件,學運的核心人物也是「三與一」,大學中3位男學生、和1位女學生,而其中人性的發展,經後來數十年的逐漸揭露後,竟然與我在劇本中的預言,若合符節。
如此巧合,真是人生如戲呀!
各國革命與社運中,普遍存在領導者之間的男女情慾關係,混淆了大業。包括以上臺灣第一次的「杜鵑花學運」,過去卻少以史學方法,而多以影劇形式展現這個主題。順便提一下:後來我一位學妹是調查局探員,滲透到民進黨,不料卻被一位風流倜儻的民進黨文膽馴反了。
更多的是戲如人生呀!
中國青年劇團不歸還劇本
不過,主辦徵獎的「中國青年劇團」,並未真正演出,也沒有歸還我的得獎作品「三與一」。當時還沒有影印,因此沒有副本,原始手稿從此就消失不見。
後來經過友人鼓勵,再寫一次。而且創作就要演出,考量商演的較佳形式是電影,所以改寫為電影劇本。而原劇名太陽春白雪,也再改為「不用槍的戰爭」。
布衣領獎記
回頭再記一件得獎的趣事。
當時生活很清貧,沒有像樣的衣服。領獎當天就穿著T卹去了。有一位來觀禮的學長,看我這樣,心真好,一急之下,就要把他身上穿的西裝和領帶脫給我,可惜擠不下。
當年這也算小盛事,臺下站了一排媒體,每個人一領獎,鎂光燈就一直閃。等到我,硬是沒有一個人舉起照像機,頒獎的老先生也覺得沒趣,連擺姿勢都免了。
戲劇人生,真有趣。
大專聯演
當然,我也參加過校內外舞臺劇演出,是1975大專聯演的臺大演員代表。和我演對手戲的,是後來大大有名的李安,我們算是3個主要男演員中之2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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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還是威權時代,表演藝術非常受到鉗制,而各校訓導人員又嚴防學生跨校串聯。所以一年一度的「大專聯演」成為學生表演出路的盛事,而且也是各校話劇社難得交流的機會。
這部戲裡,另有一位「寇世勳」,他的工作是小道具。
還有一位女演員是「秦慧珠」。
現在2位先生分別是國際級導演和兩岸名演員,秦小姐也早就作過立法委員,真是令人十分欽佩。
秦小姐其實早年還作過我同事,但我記憶力特差,當時就忘記了曾經同臺演過戲。
戲劇人生,真有趣。
不過,我的這部代表作「留學生」,在「藝術代表性」上是非常薄弱的。因為,大專聯演的劇本幾乎清一色都是反共八股劇。
不獨聯演,校內年度公演也大多是反共劇。我也是因為在臺大演另一齣反共劇「青青草原」,而被指導教官選去擔任臺大代表的。
話劇社的指導老師是軍事教官,很有意思吧?
不過,這位教官真的很喜歡話劇,而且寫得一手好毛筆字。當年不但沒有電腦,機械式的中文打字都還沒有誕生,我用手寫完劇本後,還是請他用毛筆幫我寫封面標題,非常感謝!
有一年演出古代歷史劇,也有借古諷共的意味。教官請了一位政工來當導演。這部劇本裡的史實和邏輯錯誤還不少。在戲劇中,史實的正誤很難講,因為也許就是要戲劇化的扭曲。但邏輯的不通,我就比較關注。在導演講劇本前,我先認真看過了,到了問題點,我就忍不住發言。那時的人際階層關係,還是建築在權威意識之上,我第一次發言,導演還不說話,點點頭;我第二次發言,導演馬上就發飆了,大聲開罵,嚇得一群學生鴉雀無聲,我也只好不再說話。
想不到,40年後,我和這位導演當了鄰居。
戲劇人生,真有趣。
演「捉放曹」的角色是…
我對國劇技巧完全沒有學習過,但竟然還應邀參加過國劇演出,還演的是名劇「捉放曹」,我就演劇中那隻待宰的豬,身披一塊黑布,從舞台一邊跑到另一邊,就是全部表演過程。
呵呵!戲劇人生,真有趣。
我也演過一次電視劇,60-80年代紅極的臺視劇場,需要一位現場Live演唱、演奏者,臨時找上我。主角是鄒森、夏台鳳,劇情其實是「金玉盟」的改編版,高潮發生在最後的高樓咖啡廳裡,我就演咖啡廳裡的樂手。當時,在電視上唱歌,一定要經過新聞局通過,我就只好唱我唯一通過的歌「偶然」。演奏曲則沒有限制,我當時正寫完「思念」不久,所以就主奏這首,可能自己情有所寄,就自然會在琴韻中表現出來,導演黃以功很覺滿意。拍完後,鄒森還向我要曲譜。
播出後第二天,讀到一篇影評,稱讚這部戲的成功烘托點在:「令人陶醉的吉他聲…。」讀之不禁也有點得意。
其實我還應聘過擔任某大學英語話劇的導演,但後來該校的指導老師,認為不應該聘同樣是大學生的人作導演,我就被炒了魷魚。
戲劇人生,真有趣。
大四前後,幾位戲劇同好,爭取到在耕莘文教院成立「耕莘劇團」-就是後來「蘭陵劇坊」的前身,找我一起當創辦人。主推人是周渝(後來以作紫籐廬老闆聞名),他寫了一個「陌上桑」的劇本,大家在討論中,不知怎麼最後決定由我來把它改寫成歌劇。
我之前,已經著手過一本歌劇「楚辭九歌」,但迄今都還沒寫完。「陌上桑」是我第一個完成的歌劇劇本,也找了樂團、合唱團、舞者、演員,作過排演。可惜,資金不足,最後究竟沒有公演。
考慮「陌上桑」的整體色彩,我是用國樂團寫的,當時沒有電腦,一切手工,寫國樂總譜非常吃力。現在看到發黃的樂譜,非常感慨!
大學畢業以後,戲劇於我,就像寫滿願望的斷線風箏,但仍在天際遠飄。我後來又陸陸續續寫了幾個音樂劇:「關關:偶然、或然、必然」、「金蟠桃」,不知道這些個凌空的心血作品,有沒有收線的一日?
呀!我的戲劇人生,飄在空中,真有趣!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