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純的愛國而已
楔子
新浪部落格作者
園丁提到: 不知出自何處?但絕對不是事實。
倒是另一位作家黃河所言:
我百分之百贊成,而且可能更有資格背書。 |
陳憲良比我高一屆,我在進大學的第一天,就被何君樂和他拉進臺風社。
不久,臺大法學院院刊「法言」,因言論事件惹禍,全員解散,學校「遴選」(當時的政治社會氣氛,學校對言論性社團,雖然沒有形式的管控,但實質的介入,已達到遴選的效果。)憲良擔任社長,他拉我進去,以文學院學生身份,擔任起法學院院刊的總編輯。
我大二時,「臺大青年」也因言論事件全員解散,學校循例再「遴選」憲良擔任社長,他又拉我進去,先擔任總主筆、作企畫、辦活動,後來也擔任過總編輯,更使臺青成為我大學生涯中的社團活動重心。
他也介紹我參加救國團,擔任輔導員,是我人生非常重要的學習經歷。
憲良對我大學時代的成長,可以說影響深遠,我非常感激!
另一方面,我也是他和妻子邢禹倩的實質媒人。我大學剛畢業時住中和,憲良休假來我家聊天,正好禹倩打電話找我問個事情。我心中一動,就在電話中介紹他們認識,並當場叫憲良去找禹倩,果然促成了一段好姻緣。
由於我們 4 年的社團生活,畢業後也不時往還,我和他有非常多次團體、或個人的密切接觸,或工作、或深談、或交心、或通宵達旦、甚或在山野服務、共度一個寒暑假。
但是,我對他以下的看法,與我們的私交無涉,不是溢美,而完全是客觀的觀察。
陳憲良兩度接收因言賈禍的社團
憲良兩度接收因言賈禍的社團,可知他的黨政關係不錯。
所以所謂「陳是因為在臺青上的一篇文章觸怒了學校與當局,如果他不從軍,會不給他畢業的。他的從軍,也有不得已的苦衷。」絕無此事。
憲良主要從事行政,其實很少寫文章,無從觸怒學校。反而我這個「老黨外」,偶與訓導人員有軟性折衝,不過,我個性柔軔,也不會有硬性衝突。
他的從軍與行事,基礎因素,就是「愛國、愛黨」。
不過,他的「愛國、愛黨」,和我們常聽見、看見的「愛國、愛黨」,很不一樣!
黃河說得好:
〉我沒見過一個人的愛國情操超越 陳憲良。陳憲良的家世不差(比我家好了
非常多),他父母若要送他出國留學,絕不是難事。他脾氣很硬,絕不會輕易流淚。他更不會後悔。若要我來形容他,我認為他的行 事作風與個性類似明朝的徐弘祖,是那種一旦決
定了什麼,必定勇往直前、永不後悔 的那種人。所有有關陳憲良的傳言……,尤 其是那些負面的傳言,全是錯誤的。或許他有一點小毛病,但整體而
言,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。最起碼,他做了一件從來沒有人做過的事。即使是林正義,無論是道德操守、動機心態,都無法和他相比。非常可惜,絕大部分的同仁都不
相信他,陸軍官校的同學也不認同他,至於長官則多半抱著「既不惹他,
也不用他」的隔離原則。明明是一個愛國的青年,本著一片赤誠投效軍旅,為什麼大家都提防他,也沒有人相信他──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。
最近終於有了答案。
簡單地說吧,就是標題的那句話 ──假作真時真亦假!
陳憲良的不公平待遇,就是如此。
想當年,所有投考軍校的青年不都是說從軍報國、熱愛國家、效忠領袖?
真正抱持這種心態投考軍校者,又有幾個?
假如家裡很有錢,會進入軍校嗎?
假如考上一所名校,會進入軍校嗎?
假如生命中不是有那麼一點缺憾,誰會進入軍校?
明明是講一講的口號,然而,不管長官也好、同學也好,大家都這麼講。
講來講去講多了,從開始的不信,到後來的懷疑……,最後人人真以為自己是優秀的愛國青年。可是,心底又有一個細微的聲音,悄悄地說了什麼。
以至於,當真有這麼一個愛國青年加入我們時,誰會相信?〈
憲良不獨在軍如此,在黨似乎也一樣。
當年大學裡的國民黨黨社,非常公開盛大。但我注意到,憲良在黨社裡,似乎也屬於邊緣。
從前在臺大國民黨社內的活躍分子,許多現在繼續在「各個黨」內活躍,有些當年為黨盡力的學生,現在卻以民主人士自居,十分有趣。這些很紅的人,似乎沒有人想拉憲良一把。
黃河的觀察與評論,其實是我所發現「人類取用行為」的一個註腳:
許多人在從軍的時候,其實只是找工作的需求,基本是為衣食、如果能有名利更好。但要進入「軍」這個「領域社會」,就要跟隨「軍的社會相信」-「愛國」,而且發展成喊口號的集體行為。但自己知道,自己的需求與「愛國」沒有關係,一旦碰到真正愛國的人,也不相信有人會單純的愛國。
同樣的行為模式,在「黨社會」內也是一樣,入黨的真正需求也是先衣食、再名利,同時「黨的社會相信」就是愛黨,所以喊著愛黨的集體行為,但自己卻不真正相信。
每一個領域社會,其實都是一樣,包括教育學術界,「界內的社會相信」是「學術、教育」,但不一定是界內人士-不論地位高低-的真正自我追求,甚至不相信有人會有這樣單純的追求。
愛國,一般人的口號‧陳憲良,簡單的去實踐了
憲良畢業的那一天,也是他正式宣布從軍的那一天。
那天,我到了畢業典禮陪他。我看到了:
愛國,一般人當成「社會相信」,只存在教科書、考試、集體行為的口號中。
而他,簡單的去實踐了。